语言穷三代

与屏蔽机制你追我藏/但祝你永远健康

曙光8

订婚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广而告之,陈文曙收到了旧友同学的祝贺,来自德国的回信则在一个月后姗姗来迟。

里面的信纸正反两面书写,足有两三张,上面的字迹分别属于两个人,一个是男主人的,另一个笔迹规则娟秀,陈文曙记得,这应该是大女儿的手笔。

“……首先向未来的将军夫人阁下致以敬意。其次,身为一起长大的挚友,我有义务提醒你,在正式缔结婚姻关系之前,必须验验货,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为了自己的未来的幸福,抛弃那些极端保守的礼节吧!士兵和新娘一样,上战场之前要检验自己的枪,如果它膛线不清、子弹缺失、扳机松懈,甚至枪管弯折,那么在发起冲锋前,我们还有机会进行调换。”

确实是施密特家长女,石锤了,除了她没人这么会说骚话。



话糙理不糙,但现实哪里事事如意?抛开许天虎的个人意愿不谈,只说客观条件,陈文曙每个月都要轮值大小夜班,他则根本不在北平市内,二人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就算真能碰到一起去,就许天虎那个性子,绝不可能孤男寡女随她在外过夜。

如果一个士兵无法从长官手里讨到枪,那她怎么验?



她不是个浪/荡轻浮的妖女,她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二十六岁成年女性,未婚夫身材颀长、盘靓条顺,整天带着一张勾人儿的脸在她面前轻笑,却把风纪扣系到最上头,只偶尔挽起袖子,露出健壮且线条分明的小臂,挑拨得人心神不宁,意乱神迷。

直到现在,二人最亲密出格的举动,就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她试过撬开对方的紧闭的唇间,却被他礼貌地抽身躲开。



在许天虎看来,即便是未婚夫妻也不可以在婚前做出什么过分的肌肤相亲,他认为现在的风气已经很开放了,毕竟在以前,盲婚哑嫁的男女在婚前都不能见面。

他猜测,陈文曙自小生活在国外,对这方面的态度应该较为开放,不能用传统的礼数去约束当代女人,街上结伴而行的情侣多的是,她想挽臂握手都随她去吧。

相吻是他最后的退让,许天虎自认定力十足,美人当前也能坐怀不乱,但他在唇峰触到小巧舌尖试探的一瞬间,心底那簇摇曳的火苗霎时势如燎原,烈火席卷心田,不知烫到了多少乱撞的小鹿。

他还是不敢再进一步,三十多岁的男人竟对此并无经验,只偶尔听武夫们讲那些荤段子略知一二,从未具体实操过,他不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做那种事。

再说了,此事真有他们描述的那样舒坦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曾去过那些乌烟瘴气之地抓闹事的溃兵,也没从那男女交//欢之声中听出什么“欲仙欲死”来,女子叫唤出了二声部,听着撕心裂肺的。

说不定这事爽的只有男人,女人只有痛的份儿呢?想想看,身体里戳进去一个物体,来来回回地进出搅和,听着怪难受的。



陈文曙哪里知道他心里乱七八糟的这么多想法,只一句话:许天虎的裤腰带真不好开。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她开始忧心这个男人他是不是个男人。

万一他真的不行,他膛线不清、子弹缺失、扳机松懈,甚至枪管弯折,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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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战区配合北平行辕,根据北平周边的态势重新作出部署,北平行辕方面需调一师去北平外围驻防,命令直接下到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的案头,他便令二六七师前去接防。

此处距平汉线较近,按理应由十一战区孙长官负责,但眼下又被三十五军站住了脚,结合最近南京国防部的揣摩上意,委员长应当要对华北的军政大权重调,那么这或许是在传递一个信号,十二战区将在未来更胜一筹。



许天虎只不过是个师长,只会作战,不会玩弄政治手腕,傅长官要他做什么,去做便是,服从命令保家卫国就是他身为军人的唯一天职。

因此,有这时间去琢磨虚无缥缈的政治问题,他不如操心一下怎么才能在师指挥部多加一张床。

今晚陈文曙要来为他接风洗尘,眼看夜幕低垂,繁星璀璨,总不能让她来见一面就打发人回城吧。

附近倒是有几个小村庄,但华北农家凡是有一二家底的,都会盘炕,没人睡床。直到陈文曙人都来了,也没解决这个问题。

后勤主任道:“不然我去收拾个兵营出来。”

“不用,这么晚了不要折腾别人。”陈文曙看了一圈,惊奇道,“你这指挥部还是小二层呢,我还以为是个农家院子。”

“这里是重要据点,本是日军修建,现归我部使用,不去占用农家,免得惊扰百姓。”许天虎灵光乍现,想出了解决办法,“我给你安排本地富户,你暂住一晚。”

“我住你这里不行吗?楼上地方挺宽敞的,能再摆一张行军床。”

陈文曙表明了不愿打扰军官和百姓夜间休息,相比于去清兵营、找农舍,往二楼再挤一张行军床容易得多。



二六七师由火车送兵,用最快的速度接防布防,此时夜深人静,哨兵警戒,偶尔犬吠人咳。

陈文曙特地带了毯子来,对边折叠铺在他的行军床上。

“我就知道你在外面连睡觉也凑合,现在昼夜温差大,入夜仍是凉的。这窗子怎么回事?漏风?有毛毡布吗?其他的布也行,封起来。”

她一来,就霸占了这里的处置权,真正的主人只能站在她身后老实看着,支吾回两句:“知道了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又见陈文曙拿出两个标着英文的药瓶子,每瓶倒出一粒,小小药片躺在她的手心,端在他的鼻下。

“我身体好着呢,为何服药”

“等你不好就晚了,这不是药,是维生素。”

许天虎乖乖遵医嘱,洗漱后坐在床边,看样子是打算和衣而眠。

陈文曙:你防谁呢……

许天虎确有此意,刚要摘掉皮手套,就听见未婚妻心虚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太……怎么说,不太对劲?”

灯光明亮,他坐起身,见陈文曙面色不对,更加不解:“什么意思?”

她凑到他跟前蹲下,双手扶着他的膝盖,说道:“是这样的,我好像拿错药了。”



【中间的一些“直捣虎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虎屁股就要摸”的部分,直接走群里】



她忙完全场,手脚酸软,清洗的事还是他自告奋勇,她困倦不已,任由他用军大衣将自己一卷,抱上了二楼。

还是那个狭窄的行军床,两人相拥而眠,她蜷缩在他的怀里,隐约听见他说:“我们要对彼此负责了。”

“嗯。”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陈文曙半梦半醒间应着:“嗯,我也会的。”

“对了,你是医生,以后拿药时用心一点,怎么会拿错……那种药?”

“一时没看清。”

她哪里能干出拿错药这种离谱事?不过是故意勾引他罢了,这话不能言明,夫妻嘛,总要对彼此保有几个小秘密。



这夜睡得沉,第二天一早,她翻身下床,腿脚一软,直接给许天虎跪下拜了个早年。

陈文曙:……大意了。

许天虎唇上还挂着咬伤,一出门就看见独立旅旅长在朝阳下对他呲牙傻乐:“师座,嘴怎么了?”

他今日少言寡语,但容光焕发:“上火,起泡。”

旅长明知他在胡扯淡,仍在下属面前给他留了个面子:“噢,许师座辛苦。”

然后开了个荤段子:“多喝蜜水就好了。”

许天虎:?

不小心偷听到的陈文曙: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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