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穷三代

与屏蔽机制你追我藏/但祝你永远健康

楚明凡乙女——挟恩(上)

【一个迟来的元宵贺文,整了点恩将仇报、挟恩图报、强取豪夺(算是吧……)的狗血】

【吊姿普雷】

【第二人称,你会口吐芬芳,有国骂出现】

【虽然有历史背景但求求不要上升,滑跪了】





你是省立六师的学生,若无意外,约莫再有两个月的日子,就能顺利毕业,为那个勉励支持你读书的家庭带去一份薪金,然后与已经在北平站稳脚跟的未婚夫成婚,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能不能毕业暂且不说,问题是能不能手脚俱全地喘着气儿走出这里。



你被他们“请”来已经两天了,他们将你安置在东楼楼上的审讯室中,楼下就是监室,不知道这里是否已经人满为患,他们竟未在夜晚来临时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学生拖下去,任凭你与蛇鼠为邻。

你两天内未进米水,眼下正百无聊赖地仰着头,点数墙皮裂纹和顽固的霉斑,然后再看看手上接近腕粗的铁链,下锁脚踝,上连吊钩。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吾好梦中杀人”的曹氏恶疾,否则就凭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够不上这种待遇吧?



负责审讯的上尉换了两三次,他们倒是客气,碍于学会的面子不敢用刑,只干耗着,试图突破你的心理防线。

对面的人恼了,拎起你的衣襟就要往刑椅上拖,铁链稀里哗啦晃动着,其中夹杂着书记员的劝谏:“用了刑在处座那边不好交代!”

“我真不明白!处座为何如此胆小?不过是个女学生罢了。”

他气愤地将你摔回椅子上,你猛一坐下,尾椎骨生疼。

书记员听到同僚怒气滔天的抱怨,脸上忽然闪动着八卦的光芒,他召回主审官,俩人嘀嘀咕咕咬耳朵:“诶呀,你不知道,处座与她有旧……走,出去说!”

你泄气般的瘫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你与这里的特务头目楚明凡确实有旧,且是一些老套的故事。

两年前,日军败亡投降的前五个月,军统在平津张沦陷区活动的五原办事处第一组报务员因生活作风问题暴露身份,被日军逮捕,供出了并肩作战的昔日同僚,大部分人被捕,小部分人各寻门路成功逃离。

楚明凡就是那个成功逃离的。

你就是那个门路。

那时候你家里还是往来河北平津的商贾之家,并未因日军抢掠和国府劫收而破产,你年轻气盛,见国人遇难,自然要出手相帮,哪里知道此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统爪牙呢。

你丧气极了,脊背又往下塌了两分。



外面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戛然而止,你听见军靴在地上步步踏近,其间夹杂着审讯室开关门和反锁的声音。

“你好。”来人身上带着一股皂香,随着他俯身靠近,你还能闻到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

这个味道很熟悉,你家资颇丰时,父兄常用的进口牌子。

你睁开极度困倦的双眸,对面那张脸近在咫尺,眼中含笑,双眼皮的尾纹自带风流,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美姿容者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们的距离过近了,你有些眼晕,坐直身体,往后靠了靠。

这番动作落在他眼里,好像是在惧怕地躲避他。



你那干哑的嗓子终于开了金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楚先生亲自来,这是……”

“这群小子不懂事,苛待姑娘了。”

楚明凡从壶里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嘴边略一沾唇,好像在试温度。

你以为那是他自己喝的,因而等他将茶杯送到你唇边时,满脸惊愕。

惊愕中还有点嫌弃。

……他都用嘴碰过了,让我怎么喝?

……救命之恩不是这么报答的。

……不会报答就不用报了。



不过转念一想,前年国府接受大员贪图你家资财,拿你父亲与日人那几次贸易往来大做文章,强安汉奸罪名,楚明凡已经辗转托人为你家出过头,此事你是知道的,因此早已把救命之恩划算清楚,你与他两不相欠。

甚至非要算计的话,你救他一人,他救你全家,转过头你还倒欠他一点恩情。

……那你也不太想与他间接接吻。



你在心底疯狂吐槽,脸上的笑容愈发难堪了。

他将茶杯又往前送了一分,光滑的杯壁贴上你的唇线,那正是他刚刚用嘴唇碰过的地方,你浑身一震,侧身躲过,张口就来:“我喜欢喝凉的,再放放。”

楚明凡倒也不逼迫,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吧,我只是担心,一会儿你的嗓子受不住。”

你还没品味出这句话的含义,他便靠坐在桌沿上,开始了问询:“你知道为什么逮捕你吗?”

“因为我抗议贵军征调大批学生修建环城铁路,抗议政府强派女学生去看卡子。”

你故意避重就轻,只肯承认这一点罪名。

这群特务不是傻子,特务头子也不是傻子。楚明凡摇头道:“你不诚实。”

他摘下军帽,在你的额前轻轻拍了一下,似是情侣间暧昧的游戏。



“说谎就不乖了。”他把军帽放在一边,道,“省立六师的赵教员,她人呢?”

“谁?”

“你不要说,你与她不熟。她是本校留任教师,既是你的师姐,又是你的先生。”

你顺着他的话就接过去了:“我认识她,但并不熟,确切地说,不过泛泛之交而已。”

“你们常在一起吃饭。”

“是啊,”你火速改口,“是,饭饭之交啊。”

你能看出来,对面的军统特务被你深厚的汉语功底给震慑住了,愣在原地。

他忽然笑了,更像传说中的笑面阎罗。



楚明凡欺身上前,一手托住你的下巴,拇指指腹在你的下唇出用力揉了一下,唇上干硬的死皮一扯,渗出一丝血红。

“两年不见,你真是牙尖嘴利起来了。”

你被这轻浮冒犯的举动激得恼羞成怒,霍然站起,又被铁链牵制着坐回椅子上,到底没躲开他的禁锢。

“楚明凡!你给我放尊重些!我现在尚未定罪,还是六师的学生,你若是……”

“你的赵学姐是G党,你知道吗?”

“我与她不熟,如何知道?!”

“她在逃出省界前,杀了我们的人。”

“是么?”你稍静下来,胸口因方才的气盛而剧烈起伏着,对于楚明凡指控的一切,坚决不认,“真看不出来,赵师姐还有这样的手段。”

“她人在哪里?”

“你们都查不到,我怎么能知道?”你努力心平气和,道“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好啊。”楚明凡拿出钥匙,解了你脚踝的锁链,你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以为他要放你离开了。

他们多方探查,并不期待从你口中得知赵教员的逃跑路线和确切坐标,只要求你诚实提供一切细微线索,但你并不愿吐露半个字。

既无收获,应该放人了吧?

他走到墙壁处,转动轮盘,你的双手缓缓抬起,抬高过首,铁链牵扯着你的手臂越升越高,直到你整个人站起来,只有半个脚掌撑在地面。

你错愕地看着他,心底发凉,原本的兴奋被惊恐顶替,楚明凡还没选定刑具,你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你虽不是行内人,但也明白用刑应当是从轻至重的,可他一上来就吊人,是彻底失去耐心了吗?

从这里被拖出去的,基本丧失了自理能力,或者直接丧失生命力。



恐惧是大脑为规避身体受伤而产生正常情绪,你慌然欲辩,甚至不顾学生风度,爆了粗口:“妈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说脏话?”



剃须水的芳香烃闯进你的鼻腔,你猜测许是因为口鼻相连,所以嘴里也尝到了这股后调发苦的味道。



———————


【中间部分,私我进群吧】


—————————


“……楚明凡!你他妈不婚不育,子孙满堂!”

这件审讯室的隔音靠近刑讯顾问的房间,因此隔音最好。

但也是相对最好,等候在外面的下属虽然没听见这么久的时间里,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这句怒火攻心、气势非凡的祝福他们都听到了。



审讯室的门开了,稽查处处长楚明凡餍足地走出来,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把她送到我房间去。”

书记员:把谁送到哪去???



好在行动队队长马上来解救了这位手足无措的书记员,他额上带着汗渍,说道:“去她家里学校都搜过,写过字的东西都带来了,所有的书籍笔记、信件往来,手稿剪报都在,请您查阅。”

他们还不死心,想从你的信件中找到赵教员的蛛丝马迹,你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赵小姐与你虽然关系不错,但并未透露任何机密,他们不过是想抓人定罪交差罢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拿走了你所有的笔记本……



你惶悚地抬头,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刚才被楚明凡吊起来干都没有如此悲愤欲绝。

你尴尬得脚趾抓地,在抠穿水泥地打通审讯室与监室之前,有两个身着小翻领的女文职进来,扶着你走出了审讯室。

你离开时,神色错综复杂地看着楚明凡的背影,他要去检查你的东西了。

你很害怕自己那个标着“文科笔记”的厚本子被他翻看,又心怀侥幸,觉得他不会仔细看那本写满了字的笔记。



毕竟里面除了笔记,还夹了一些散页。

散页上是你亲笔写的通俗小说,再细分一下,就是三俗小说。

说得美式洋气一点,就是huang书。

这是你赚外快的手段,报纸投稿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比不过专业作家,不如另辟蹊径。

津门杨柳青画避火图的女性能靠这本事养活自己,你在河北石门写点大和谐文学赚零花不过分吧。

不过分……吧?





———————————

【修环城铁路和派女学生看卡子:1947年春,征派民夫和学生协助修路,修了三个月;1947年五月,派女学生去路口检查站搜查出入城的妇女,其实只是做个样子,石家庄教育会理事长后去要求了两三次,才不再借调女学生去干活。】


【五原办事处:1945年3月,第一组报务员曲重高暴露身份被捕,供出各组同僚,二组组长姜兴周死于日军酷刑,一组组长宗化民遍体鳞伤,日军投降后出狱】



【元宵贺文嘛,下篇的话…………等下一个节日好了∠( ᐛ 」∠)_】

【以及在线求一个“你”的凰文,这不是白piao,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piao呢?这是互动(确信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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