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穷三代

与屏蔽机制你追我藏/但祝你永远健康

曙光18

陈文曙愣住了。

“你,你这……”

她凑上去确认了一下,这满面烟灰,一身烂棉衣的人,就是傅总的心腹爱将,她的丈夫,一零一师长许天虎。

“文曙……”

“啊?”

“我活着回来了。”

他气息虚弱,看到妻子的那一刻不由得精神松懈,全身放松下来,双手在门框上没撑住,整个人沿墙流到了地上,陈文曙连忙把躺成一滩的许天虎扶起来,连拖带拽地运去浴室。



“等等!”许将军躺在她臂弯里,可怜巴巴道,“有吃的吗?”

“有,你等我会儿。”

其实没有,但隔壁林教授家里有,大半夜的陈文曙只能腆着脸去别人家要饭,林夫人披衣起床,以为这个年轻的医生刚下夜班,便热情地邀请她进屋来吃点夜宵,陈文曙随便扯了个谎,从邻居饭锅里舀了一大碗饭,又端碗菜回去,将蒸笼架横在自家铁锅里,上层热饭菜,下面的水正好用来给他刷洗。

她转身又煮了两个鸡蛋,隆冬时节,家里也没备多少新鲜的水果蔬菜,她尽量多拿些高蛋白多糖分的东西,热腾腾的吃食拿出来,皮毛油亮的狗子先欢快地迎了上来。

“去去去!”她用鞋侧轻轻撵开镇平,嘟囔道,“有人翻墙进来你都不叫唤一声,白吃大骨头了你!”

镇平脸皮极厚,爪子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地踩出细碎的声响,跟着女主人屁股后头去了浴室。

“啥也不用说,你先把水喝了再吃东西,我去烧水。”



家里那台瑞美热水器因为停电变成了个昂贵的废物,她只好返璞归真,蹲在灶前一锅一锅烧水。两个人心有灵犀,她不问,他也不说,陈文曙从他换下来的衣服里翻出两块银元,实在好奇:“你身上怎么有大洋?”

“哦……别人给的。”

“谁呀?这么大方?”

许天虎有些犹豫,镇平却很积极地接话:“汪!”

浴室里热气蒸腾,狗子吐着舌头喘气,陈文曙rua了一把狗头,催着它赶了出去。镇平不走,她便双手掬了一捧水,撒在它身上。

“你都一年没洗澡了吧?”

镇平甩甩身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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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虎躺在热水里,浑身上下每一个酸痛的关节都被温热团团包裹着,他闭上眼睛,又看到了烽火连城,看到了铁路两侧扭曲的尸体,看到周边村镇那些被战乱折磨的百姓,也看到了那个风霜满面的年轻战士。

那是一个端着枪的敌军,说话的声音粗哑狭沉,好像还没走出变声期,这孩子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谎言,以为面前这两个人只是三十五军某个大官的马弁。

他问:“你们两个加入我们吗?我们长官不打人,教认字,按时发薪饷。”

许天虎说,他们想回家。

“好吧,你们等一下。”

小战士转身走了,许天虎本可以转身就跑,但他留在了原地,等着小伙子去而复回。

他拿回两块银元,说道:“我们张团长说了,GM打仗不强迫人,你们快回家吧,小心点,别再被国军给拉壮丁了!”



许天虎睁开湿漉漉的双眼,眼下泛红,他看着油灯发出的昏黄,突然想问问自己,也问问同僚,甚至问问傅总,他们这样给姓蒋的卖命,到底是在拱卫党国,还是在祸国殃民?

傅总是给总统看北大门的保镖,许天虎就是傅总手里的一条恶犬。

“泡完了就出来,我给你换水!”

平日冷清的陈宅今晚热闹起来了,陈文曙不厌其烦地来回喷药、换水、点火盆。



她手持篦子,把他打结的头发一点点梳开,手法粗暴了一些,弄得许天虎嗷嗷直叫,刚才积攒起来的自暴自弃全废了。

“嗷嗷嗷嗷——疼呐!”

他亲耳听到媳妇儿手冷心黑地扯下一把头发,往火盆里一扔,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打结的头发和好不容易扒上宿主没被冻死的虱子同归于尽,他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在水里扑腾着。

“你老实点!给你弄完了我还要去给爸妈打电话报信,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让周副官去了。”

“好的。”陈文曙舀了一瓢水,冷酷无情道,“闭眼,闭气。”

许天虎乖乖照做,然后一瓢水当头泼下。



按陈文曙的习惯,她经手的病患大部分都打过麻醉,她可以随便折腾;至于许天虎,他是条糙汉,也可以随便折腾。

她拿出接急诊的手速给他洗了头,回屋去找衣服。

许天虎在陈宅放了贴身衣服,当然,岳父岳母还在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但现在偌大的陈家变成了陈文曙的单身院子,于是他偷着今天拿套睡衣,明天放件内衣,总能派上用场。



她拿来衣物时,看见他趴在浴缸边缘,眼皮打架,陈文曙也困乏得头疼,回屋洗漱,自顾自先躺在了床上。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她的身体也开始闹罢工,食欲不振、精神不济还算好的,连失眠也找上门来日日纠缠着她的神经,今夜能睡得着,得归功于许天虎毫发无损地回来。

今夜她睡不着,也得归罪于许天虎梦中神思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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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部分,一个2k的短car,手活+口,走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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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虎第一次泄在她嘴里,回过神来之后有点难堪,自己躲在她的大衣里,只露半张脸,语气特别无辜,好一朵大白莲:“我不是故意的,你弄得我……没忍住。”

陈文曙:是,我技术好是我错了。



她实在累了,叫人下来清洗过后,翻身上床沉沉睡去,许天虎这夜没睡着,只彻夜抱着她,等天明后去傅总那里请罪等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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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进展如陈文曙所料,此役基本把三十五军打废了,郭军长自杀,副军长、军参谋长、二六七师师长等尽数被俘,高级军官里就溜出来许天虎这一根独苗苗,

他并未受罚,反而受了南京方面的嘉奖,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任三十五军军长,勋章将在一周后送达。

升职加薪这事儿对他来说没那么令人心神激荡,许家人反倒更加忧心了,三十五军已经接连自杀了两个军长,这个职位有毒。



国府的青天白日勋章快贬成了个白菜价,现在败军之将都能授勋了,白茹玉在现场环视一圈,然后低头在笔记本上重整了一下采访大纲。

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遭遇了极大的挑战。

苍天呐,我如何把一场惨败写成大胜啊?!



白记者坐在书桌前抓耳挠腮,想着要怎么措辞才能让国军才书面上败得不那么难看;陈文曙坐在书桌前愁眉苦脸,她对着验血报告看了三分钟,这张纸明确地告诉她,她怀孕了。



柳站长这个不速之客还在对面啰里吧嗦,表示许天虎现在成为一军首长,为保证许军长能安心作战,不让他有后顾之忧,陈文曙这个军长夫人应受到国府的特别关照。

“国防医学院在台分处现在缺人掌舵,您过去正合适。”



陈文曙冷眼瞧他,心中暗道,特别照顾的人质是吧?

滚你们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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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银元这件事根据一零四军长安春山的真实经历改编,既然是改编,那么这个腰包就让张正汉来掏吧,嘿嘿】


【许天虎作为三十五军王牌师师长,如果活着回来了必然要接军长职位,剧里没这么安排可能是因为他有被俘经历?反正在我这他没被俘,直接授勋升职上报纸一条龙走起,让我们祝贺虎子哥这个幸(倒)运(霉)儿(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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