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穷三代

与屏蔽机制你追我藏/但祝你永远健康

义父2

督军公署秘书处供职五年的英文秘书斜眼瞅她半天了,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她怕他憋出病来,开口道:“您有事就说。”

他立刻挂了一副客气的笑,礼貌道:“小姐长于哪一行?”

“哦,我不是顾问。我是……”她想了想,“算督军义女吧。”

为人正派的秘书颇不悦,下意识瞧不上她这种人,当面低声嘟囔:“督军怎能乱搞这一套?”

她:哈?

————


按理,拜义父也要过明路的,磕头敬茶拜牌位一套礼仪下来,她才能算做徐伯钧的女儿。但他借口她考丧妣的重孝未过,是一个环节都没做。


她被安置在督军署东花厅里,也不怪旁人误会,这地方之前住的是外聘特别顾问,为他处理法律纠纷的。自她住进来后,这边渐渐清净了,旁人只见一套套家具、一只只木箱往进抬,都以为督军在公署里明目张胆地养情人。


后来又抬进去三箱书稿,众人的猜测慢慢变了方向,这怕是专门请来修书的吧?

她也这么想。那三箱书稿是她父母遗物,本来不少,但经颠沛流离,再加她住处环境极差,虫蛀鼠磕,阴雨潮湿,损毁大半,只余这些了。


她觉得自己懂了,徐伯钧这可能是敬重她父母学问,特供她在此完成编撰遗书事业。

所以为什么非要收义女呢?聘她编书要给钱的,以资助为名也是要给钱的,但父亲支使女儿做事天经地义。

真抠啊,她想,为了省钱这招都想的出来,姓徐的你心真脏。


东花厅有石亭,石亭内有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张棋盘兼黑白棋盒。瓷制的棋子,入手凉润,她看左右无人,伸手进去搅和一把。

哎,还是搅和米缸好玩。


她事先不知他要来,因而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惊了一下。回首一瞧,督军已然摘了军帽,拾阶而上,钻进这个并不算宽阔的凉亭。

他自顾坐下,操心起她的身体:“不要整日盯着书,出来歇歇也好,否则累出病了。”


就没人给你干活了是吧,她腹诽着,坐到他的对面。二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朝棋盒伸手,他动作敏捷,抢先一步将黑子推给她,示意她先下。

她拿起一颗黑子,随手扔在了棋盘经纬线交叉点上。


一阵东风吹过,庭院中枝叶相碰,沙沙摩挲,两人交手刚过十轮。

徐伯钧看了棋盘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她:“你这是干什么呢?”

“下棋啊。”


他眉头舒展,恍然大悟:“啊,五子棋是吗?!”

看着是个文化人,就拿五子棋当消遣吗?不都是下围棋的吗!

“不下围棋,累。”


“既然玩连珠,不如加上注码。”

她盯着棋盘,想自己囊中羞涩,便开诚布公道:“我没钱,除非您借我本钱。”

“你不必用身外之物做注。”他气定神闲,眼皮微抬,扫了她一眼,道,“你这不是还有自己吗?”


她把黑棋从棋盘上抠起来,扔回盒子,给他指了条明路:“出门开车右转,长三书寓的姐儿会喜欢你这个游戏的。”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嘲讽,继续往她的雷点上死命戳:“你输了,今晚过来找我。”

“我还有事,失陪。”

“我有东西交给你。”

“呵呵。”

“与令尊有关的。你要是能赢,我可以现在就给你。”

“……”她转头坐下,抓了把棋子。


“您看是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要么一局定胜负?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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